宋智颂的动作没能继续下去。
别墅大门突然被推开,十几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
为首的保镖上前关掉音响,木着脸开口:“很抱歉,冯先生请大家离开。”
宋智颂退开一步,仰头看向二楼,正对上冯旭洺冷冽的目光。
她毫不意外,抱着双臂倒坐在沙发上。
众人冯续走出大门,那个小麦色皮肤的男学生是最后走的。
离开前,他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宋智颂:“姐姐,下次还能一起玩吗?”
她勾起唇角摆了摆手:“当然。”
“宋智颂!”
冯旭洺走下楼梯,见状,清逸的脸灰了一度。
空气中混杂的烟酒味让他深深皱起眉,他冷眼看向宋智颂:“你又喝醉了?你还知道自己在哪儿,做了什么吗?”
“我很清醒。”宋智颂收起笑,“倒是你,喝了不少吧?连走路都要一个女人搀扶。”
“你的佛会原谅你破戒吗?”
冯旭洺面若冷霜。
一阵沉默的对峙后,他呼出口气,捏着发痛的太阳穴走到她身边坐下。
语气像是妥协,也像是无奈:“我们谈谈。”
宋智颂点头:“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冯旭洺,我们离婚吧。”
冯旭洺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堵在喉咙。
他的脸色在一瞬的凝滞后冷沉:“我不同意。”
“随你,反正我离定了。”宋智颂说完站起身,从客厅的角落拉出一个行李箱,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别墅。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
冯旭洺意识到她并不是像往日那样闹脾气,后知后觉的起身追上去。
刚打开门,却只来得及看到出租车离开留下的尾气。
她提前叫好了车,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计划。
冯旭洺眼瞳暗了暗,目色寂寥。
宋智颂从坐上车就开始掉眼泪。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亲手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会这么难过。
穿越过来之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走马观花的在宋智颂脑海里一帧帧重现。
她试图从中找出一点冯旭洺在乎自己的证据。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砸。
宋智颂双手捂着脸,痛苦的泣声从指缝里飘出来。
过了很久,车子停下。
司机转过头特意放轻了语气:“姑娘,到了。”
宋智颂已经没哭了,她红着眼睛点点头,就要去开门。
一抬眼,却看见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她顿时怔住:“这是哪儿?”
司机也愣了愣,拿起手机看了眼:“鹿门山呀,你叫车时填的地址就是这里。”
宋智颂这才想起来,她上次用叫车软件是来冯旭洺的那次。
她忘记改地址了。
其实现在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市中心还来得及。
但不知怎么,宋智颂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重新走到普德寺的门口,还是相同的场景,但她的心境完全变了。
半晌,宋智颂回过神,自嘲自己来这里又有什么用。
转身正想走时,寺庙的门却被人打开。
还是上次的那个小沙弥,他听到门外有声音便出来瞧瞧。
他认出宋智颂:“是冯夫人吧?天色已晚,您先进来在冯先生的房里住一晚吧。”
他没问她为什么来,这让宋智颂有些意外。
她犹豫片刻,点点头:“好,谢谢。”
沙弥把宋智颂领到冯旭洺修禅时住的卧房后就转身离开。
屋子里很干净,东西也不多,空气中有隐隐的檀木香。
宋智颂四处看了看,突然好像能明白冯旭洺为什么执着于修禅了。
这里能静心。
人心是很难测的东西,她只因为猜不透冯旭洺一个人的心就疲惫至极,更何况冯旭洺每天要和那么多商业场上的老狐狸打交道。
沾上欲望的心会变脏,他大抵是不想也变成那些人的模样吧。
宋智颂深吸了口气,正想休息。
余光却突然瞥见木桌上镇尺下压着一张纸条。
她走过去拿起,纸条泛黄,日期写着八年前的七月十二日。
将纸条展开,只见上面简略的写着一句话——
“今娶妻生子,非心中所愿,非背离经道,只为能与父母交代。弟子愿一生吃素,赎清此生罪孽。”
赎清罪孽……
宋智颂的心蓦然一沉,仿佛瞬间沉入天塌地陷的痛楚中无法呼吸。
原来对冯旭洺来说,和她结婚生子,竟然是一种罪孽!
那张纸条被她攥在手里,像一把刀扎进心口搅碎她的心脏。
她忽然想起与冯旭洺的初见。
那天她独自在山路上骑机车,半路下起雨,车轮打滑,她摔到山坡下无人发现。
唯有冯旭洺,他撑着把黑色大伞,像从天而降一样救了她。
那天之后,他成了宋智颂无法忘怀的执念。
她期待能和他再次相遇,却不想突然穿越,提前看见了两人注定悲剧的结局。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宋智颂在天色微亮时悄悄离开了普德寺。
因为还太早,没有车接单,她走到公路上等了很久才拦到车。
坐上车,宋智颂面无表情地给冯旭洺发了一条消息。
“恭喜你,离婚后你的罪孽就赎清了。”
然后就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错误的选择一次就够了,她不能赔上一辈子。
半小时后,宋智颂按响宋家别墅的门铃。
来开门的管家见到她一怔:“小姐?”9
宋智颂直接走进客厅。
宋父正在吃早餐,看见她,他皱起眉:“你怎么回来了?”
“我要和冯旭洺离婚。”宋智颂言简意赅,坐到餐桌前拿起半边三明治吃起来。
话音刚落,宋父就拍案而起:“胡闹!离婚是小事吗,你说离就离?”
宋母在宋智颂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她一直觉得这是父亲的错,所以凡事都和他反着来。
父女俩这些年来一直针锋相对,宋智颂唯一一件顺着他心意做的事就是嫁给冯旭洺。
宋父上前拉着她就往外走:“你给我回去,这么大的人了还胡来……”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宋智颂陡然红起的眼眶。
“爸,我嫁给他一点都不快乐。”她嘴里的三明治还没咽下,声音囫囵沙哑
下一秒,她扑到父亲的怀里痛哭起来:“他不爱我,他一点都不爱我。”
宋父怔住了。
他甚至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向叛逆的女儿突然的依赖。
安静的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宋智颂的呜咽。
半晌,宋父拉开她,用带着茧的拇指擦去她的眼泪。
“当初我就要你考虑好,这个人要陪你过一辈子,你选了他就不能后悔。这么多年过去,孩子也长大了,你不能任性。”
宋智颂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还没从情绪中脱身。
只见宋父转头对管家吩咐:“把小姐和她的行李送出去。”
然后又看向她:“旭洺在外面等你。”
这下换宋智颂愣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宋父,不等她反应,管家就把半请半拉的请出了门外。
直到门关上,她才猛然回神。
“宋年肃,你有良心吗?我是你亲生女儿!”
事实证明亲生女儿也没用,宋父没有开门的打算。
宋智颂深深呼吸了几下,一抹眼角的泪转身——
那辆象征尊贵的红旗黑车果然停在路边。
冯旭洺坐在车后座上,没有车窗遮挡的淡淡看着她:“现在能回去了吗?”
彷佛早就料到她回不去自己的家。
宋智颂心头无名火起,更坚定了绝不妥协的念头。
以为把她逼到无处可去,她就会乖乖回家吗?
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面很快接起。
听筒里随即传来男人惊喜的声音:“姐姐?”
宋智颂迎着冯旭洺蹙起的眉,唇角上扬故意放柔声音。
“是我,你现在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她死了没?!”“三哥,坏雌性她,她好像死了。”清脆的童音带着几分慌张。“三哥,我们,我们杀了坏雌性?我……我就是不想挨打才推了她一下,我没想到她就这么倒了……我不想害她的!”...
若说您痴情林若兰,可是您近日总会做些让我误解的事。可是若说您对我有了感情,林若兰那—有不适,您又可随时弃我而去…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份独—无二,而不是您的这份左右摇摆。所以我和您说过多次,我们只做名义上的夫妻即可。不要掺杂着那些不纯粹...
」一道我曾在梦里听过无数遍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扭头看去,正是我日思夜想三年的何绾。她正温柔细语关心着另一个男孩,她和梦境里一样娇俏可爱。「禄哥哥,喝了汤我们早些归家吧,家里人都等着我们。」「绾绾,辛苦你和...
薛欣如怎么也想不到,再见到陆森年会是在她爷爷的葬礼上。他一身黑装,胸口别着白色的花,一步步走到她的身边,然后站定,跟着她一块向来悼念的人们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