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说的正爽是,姚泽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大声说道:“三子,张厂长的事情你知不知情?”
完全没有防备的三子愣住了,有些结巴的问道:“什……什么?”
他将目光转向姚泽,发现姚泽眼神变的凌厉起来,仿佛像一颗钉子刺进自己的心房,心脏也跟着加快了跳动的频率,姚泽一字一句的说道:“上个星期五的晚上你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和张德在一起。”
听了姚泽的话,三子瞪大了眼睛,心脏猛的收缩,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站在旁边的老头看了儿子一眼,赶紧对着姚泽解释道:“不……不,姚镇长,小三那天没有和张德在一起,他那天晚上和我在门卫室里,什么地方都没去。”
“对……对,我和我父亲在一起。”三子赶紧点头说是。
两个人紧张的对视了一眼,脸色变的无比难看起来。
“额,是吗?那为什么我在张德的办公室里找到你的头发”说着他将手帕拿了出来,指了指三子金黄色的长毛,一脸玩味的说道。
“啊?这……这不是我的头发?你别想诬陷我。”三子看到手帕里的头发脸唰的一下子变的惨白,摆了摆双手,语无伦次的辩解着。
“是啊,这不一定是三子的头发,再说你凭什么说这是你在张德办公室里找到的,也许这是你刚才在他的床上偷偷找的几根呢!”老头思维比他儿子敏捷,一下子想到这个层次,便板着脸说道。
姚泽望着两人,冷冷一笑,说:“我就知道你们会死不认账,取这证物之前我已经拍了相片,不过你们不承认也没关系,等我将这东西拿到县里一化验,是不是你的头发立马真相大白。”
语罢,不理目瞪口呆的两人,姚泽起身对着还没缓过神的苏蓉使了使眼色,道:“小苏,我们走。”
“哦……哦。”苏蓉点了点小脑袋,赶紧起身跟在姚泽的身后,脸上露出了喜色。
“站住!”三子看两人要走,上前几步拦住两人的去路,脸上出现一丝狠色,“将东西交出来,否则……”
“怎么?想杀人灭口?我可以告诉你,在进屋之前我已经给所里打了电话,要不了多久警察就会过来,你现在的罪名也许还有一丝活着的希望,但是如果你伤害到我们,那么”说到这里姚泽目光转向老头,“你们家就他一个儿子吧?你可要让他想清楚后果,别断了你们家的香火。”
老头一听断了香火,双腿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他上前几步狠狠甩了儿子一巴掌,将自己儿子扇的两眼冒金花,然后噗通一下子跪在姚泽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哭着说道:“姚镇长,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啊,我们家就他一根独苗,如果他死了,我们老张家可就断了香火啊。”
姚泽看老头承认了他儿子的罪刑,心头一喜,拍了拍老头的肩膀说道:“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只要你儿子主动去自首,法律也许可以根据你家的特殊性,对你儿子网开一面不判他死刑,但是如果还执迷不悟的话,谁都救不了他的。”
姚泽知道给点的都已经点过了,怎么决定还得看他们,说完他拉着愣愣的苏蓉往外走,心里却是从刚才的紧张中放松下来,姚泽是在赌门卫老头为了自己家的香火,断然会选择坦白从宽,所以才会拿死刑来吓唬他。
走到门外,姚泽望着前方一片绿油油的稻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萦绕在他心头的那颗大石头也慢慢沉了下去,抬头看天,感觉整个天空都比平时蓝了很多。
也许改变命运的时刻要从这里开始了吧。
站在姚泽旁边的苏蓉缓过神,举着举着大拇指,惊喜的大叫道:“姚镇长,您真厉害,连破案子这种事情都这么拿手。”说完眼中尽是崇拜之意。
姚泽笑而不语,想起和自己一起审理此案的李俊阳所长,于是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电话打去时,李俊阳正在所里愁眉苦脸,本来换届即将来临了,李俊阳在镇上干了十几年的所长,听风声今年有望被调入县里,可是谁曾想,竟然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掉了链子,被化工厂案给牵连进来,县里几个大佬很关注此案,而且对自己的行事作风也有了不小的意见,如果事情不能解决,那么该担心的不是能不能升职,而是保不保得住自己这个所长的位子,这段时间他是整天的提心吊胆,只要一有电话他便吓的直哆嗉,生怕被撤了职。
姚泽打去电话的时候,他心里叫苦不已,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姚镇长还敢给自己打电话,就不怕别让说我们串供,现在最主要的是互不联络才对。
姚泽在电话里说让李俊阳到化工厂里去一趟,李俊阳本不想去,但是想想自从自己涉足这个案子被牵连进来以后,以前巴结自己的人现在看到自己都是绕着道走,生怕自己跟他们沾上关系,姚泽既然打了电话两人一起商讨一下怎么解决这问题也好,反正他姚泽都不怕我还怕个求,想通后李俊阳和所里的人交代了一声,便开着所里的吉普车就往化工厂跑去。
等李俊阳到了化工厂的时候,三子坦白的将自己杀人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李俊阳听完后,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峰回路转,他看着脸上露出淡淡笑意的姚泽突然觉得这个年轻的小镇长怎么会如此的可爱,恨不得抱着他狠狠的亲上几口。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当天张德被放之后,心情大好,回到厂子里,买了些酒让门卫老头和他儿子一起过去喝两杯,门卫老头得了痛风病,滴酒都不能沾,便让他儿子去陪张厂长,两人喝了些酒,三子便满嘴的跑火车,说你张厂长这些年捞了厂里的那么多油水,怎么的也得给小弟表示表示吧,张德听了三子的话,一时气急便骂了三子几句,三子酒喝的有些高了,听到张德骂自己马上便发了火,与张德发生口角,最后演变成大大出手。
张德年轻的时候也是在道上混过的,脾气暴躁,听到三子骂娘,拧着酒瓶子,揪住三子的头发对着三子的头就砸了过去,三子捂着流血的脑袋,发狂般的将有哮喘病的张德摔翻在地,对着他肚子就狠狠的来了几下,谁知道张德当场就没了反应,看张德没了气,三子吓的醉意全无,赶紧跑去跟他爹商量对策,最后他爹便出注意制造一场自杀假象。
而凶杀案的原因竟然只几句不和便大打出手,这到是让姚泽万万没想到得。
真相大白之后,姚泽便对李俊阳说:“李所长,这件案子便由你来跟进了,不过报告该怎么写你总知道吧?”
李俊阳激动的赶紧点头,连说知道、知道,案子是你姚泽破的,他现在根本没想过要什么功劳,能够自保他已经很感激姚泽了。
“可别这样,案子上面就写是你李所长和所里的同志日夜不眠不休的将真相给弄明白了,而我只是个证人而已。”语罢姚泽略含深意的笑了笑。“啊?可是姚镇长”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姚泽打断了李俊阳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顾自的向外走去。
李俊阳看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便有这种不贪功劳的胸襟和荣辱不惊的起气势,想必以后定是前途无量,一时之间,佩服之情源源不断的外露,李俊阳看着姚泽的背影,激动的喊道:“姚镇长,这个恩情我老李记下了。”
姚泽听了他的呼喊,没有听下脚步,只是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略含深意的笑容。
一路上,苏蓉撅着小嘴巴,愤愤不平的说道:“姚镇长,这案子可是您破的,功劳为什么要给李所长!”
姚泽停下脚步看着苏蓉觉得有些好笑,当个秘书还不称职,像个管家婆一样,他拍了拍苏蓉的香肩,一副长着模样说道:“小苏啊,很多事情,不是你这个层次能够想明白的,小脑袋多想想怎么讨好自己的上司就行了,其它的就不劳您操心了。”
看着姚泽欠扁的背影,苏蓉气的直翻白眼,皱了下精致的小鼻子,呢喃道:“了不起啊,哼!”
其实姚泽也很舍不得这个功劳,但是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必须要拉拢一些自己的队伍,这样开展工作才有效,而这个李所长便是他的第一个目标,他和李所长接触过一段时间,觉得这个人还不错,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老油条,所以才起了拉拢的心思,刚好这个案子给了他一个收买李俊阳的机会。
案子真相大白后的第二天早上,李俊阳开车载着有些犯困的姚泽朝汤山县开去。
任职的这些天,姚泽可是累的不轻,刚刚任职就碰到棘手的案子,来淮安镇还没落下脚,就被淮安镇书记下了个绊子,险些自乱阵脚陷入其中,想想这淮安镇有些复杂的形势,姚泽心烦不已。
要说自己来这淮安大概就是冲着这个农业改革的试点来的,并没有和镇上几个头头争夺什么的意思,但是人家不这么想,自己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跑到书记办公室,说自己是来混经验的,咱们和平共处吧,这不扯淡吗。
案子虽是结束了,但是县里对于这事还是相当重视的,于是姚泽不敢耽搁,尽管心神有些疲惫,还没缓过劲来,但他还是一大早就喊了李俊阳去县里汇报案情的结果。
“姚镇长,看把你累的,你才来几天书记就让你揽这么档子事,淮安出了这么档子自杀的事,他孙书记不知道稳定团结,争取早日破案,却时不时的往县里吹阴风,说是咱们逼死那厂长的,**,我看着书记是越来越**了。”
姚泽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李俊阳,无奈的笑着说:“李所长,你可真够厉害的,骂咱们镇的一把手,不想混了吧?”
李俊阳讪讪一笑,递给姚泽一支烟,说道:“怕什么,咱这不也没外人,我就是看不惯孙书记那副一手遮天的模样,你看看,你这才来几天就开始刁难你,让我看的就心里不痛快。”
姚泽知道李俊阳的意思,他当着自己面骂老书记,其实是在给自己表态,自己这次帮了他一个大忙让他解除了危机不说还立了一功,他怎么能不感激自己。
汤山县离淮安镇差不多有三十公里的路程,一个小时后,县城的轮廓渐渐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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