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梁子
初春暴雨,四月的天被捅漏了,天暗得犹如个锅底。
三十年高龄的校舍在梅子黄时雨中漫着股霉味儿,简直不能住人。
312宿舍里,许星洲捧着笔电靠在窗边,望着窗帘上灰绿的霉菌发呆。
她看着那块霉菌,至少看了十分钟,最终下了这是蓝精灵的脚印的结论一定是蓝精灵陷害了窗帘。然后许星洲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把笔电一合,站了起来。
程雁悠闲地翻了一页书问:“下午三点钟,学生会要开会是不是?”
许星洲揉了揉眼睛道:“是,会长换届了,得去看看。”
“……新会长是谁啊?”程雁问:“我觉得你还是别在学生会折腾了,整天这么多活动,忙得过来吗。”
“我本来就不怎么去啦……”许星洲笑眯眯地伸了个懒腰:“我觉得学生会蛮好哦,还可以混活动分。总之是不可能辞职,别的社团吧又不想去,只能在学生会混吃等死了这个样子。”
她说着往身上披了件红和风开衫,又将长发松松一扎,露出一段白皙削瘦的脖颈。她一段脖颈白得像玉,长发黑得如墨。
许星洲生得一身无关风月的美感,干净又明利,犹如江水与桃花,笑起来格外的好看。
“而且,”许星洲洋洋得意地补充:“而且我们谭部长辣么可爱,我当然要和她黏一生一世了!”
好看,也仅限于不说话的时候。
许星洲实在是太浪了,程雁死死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下午两点半,阜江校区天光晦涩。
春雨噼里啪啦,砸得行人连头都不敢抬。来来往往的学生有的刚刚下课,还抱着本厚厚的大学英语。
许星洲在那倾盆的暴雨中撑着伞,拿着手机导航,自己哼着歌儿学生会走。
她唱歌非常五音不全,哼着调儿跑到天上去的儿歌,走路的步伐轻快得像在跳芭蕾,并且和每个迎面走来的素不相识的人微笑致意。
有个小学妹耳根都有些发红地问:“……学、学姐,我认识你吗?”
许星洲浪到飞起,笑眯眯答道:“我们今天就认识了,我是法学院大二的许姐姐。”
新闻学院的许星洲屁话连篇,笑容又春风化雨,小学妹登时脸红到了耳根,不敢和许星洲对视,连忙跑了。
学生会中,许星洲平时负责在部里混吃等死,爱好是黏着他们部的萌妹部长,兴趣是调戏小姑娘。
就这么个混吃等死的人,除了宣传部那几个熟面孔,其他的人她一概不认识。
包括新上任的学生会主席。
斜风骤雨天地间,远山如黛。
檐外长雨不止,乔木在雨中抖落一地黄叶。许星洲走进上世纪日本人建的理教后将伞一旋,抖落了伞上的水。
这所学校处处都是岁月的痕迹,犹如岁月和风骨凝出的碑。
新学生会主席即将上任,来来往往来开会的社员不少,许星洲顺着风,也听了一耳朵的八卦……
“这次新上任的主席是外联部的?我好像都没怎么见过他……”
“外联部部长,性别男,数学学院大三。最可怕的是我听说他绩点是满的,去年差点包揽他们院的所有奖学金……”
“……卧槽居然是数科院的GPA4.0……?还干学生会,他简直什么都没落下吧……”
……
许星洲听到这里,登时,对这位主席肃然起敬……
整个F大,但凡上过高数的人,都对数科院的变态程度有着清楚的认知。
许星洲高考数学考了143,已经分数颇高,也不觉得自己是个蠢货,但即使如此上学期修数院开的线代A都差点脱了层皮她对着他们学院的试卷时甚至怀疑自己智商有缺陷。更有小道消息说数院的专业课挂科率高达40%,每个学生都惨得很。
这里却有个绩点4.0的。
他头上还有头发吗……许星洲颇有点苦哈哈地想着,钻进了教学楼。
下午两点五十五,理教五楼,许星洲把自己的小花伞往会议室门口一扔。
走廊来来往往全都是来开会的。这次会议事关换届,颇为重要,副部以上职位都要到场:他们要和新学生会主席见一面,以防哪天走在街上还不认识对方。
会议室里,他们的萌妹部长谭瑞瑞早就到了,一见到许星洲就笑道:“星洲,这里!”
谭瑞瑞应是已到了一段时间,连位置都占好了。她个子一米五五,是个典型的上海萌妹,笑起来两颗小虎牙,特别的甜。
许星洲跑过去坐下,谭瑞瑞笑眯眯地对周围人介绍:
“这就是我们传说中的,节假日从来找不到人的许星洲许副部。”
许星洲点点头,冲着那个人笑得眼睛弯弯,像小月牙儿。
……那人瞬间脸就红了。
“许副部一到节假日,不是跑到那里玩就是跑到这里玩……”谭瑞瑞小声说:“可潇洒了,我是真的羡慕她,我就不行……”
这厢谭瑞瑞还没说完,前主席李宏彬便推门而入。
谭瑞瑞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示意安静开会。
前主席一拍桌子,喊道:“安静安静!别闹了!赶紧开完赶紧走!”
赶紧开完赶紧走……许星洲一手撑着腮帮,发起了呆。
话说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刚当上主席的外联部部长……
听说他是学数学的,到底秃没秃呢?如果他是秃头的话千万要忍住,万不能笑场……如果留下坏印象就完蛋了,怕是要被针对一整年……
许星洲胡思乱想道。
“秦渡”一个人大喊。
李宏彬对门外喊道:“进来吧,和大家问个好!”
秦渡?这是什么名字?怎么莫名的预感有点不太对……许星洲疑惑地挠了挠头,探头往门口看去。
接着,会议室的前门吱呀一声响,那个神秘的新主席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那个青年人个子足有一米八五,套着件飞行员夹克,肩宽腿长,浑身上下透着股硬朗嚣张的味儿。他周身充满侵略的张力,犹如一头危险而俊秀的猎豹。
但那种气息只一瞬,下一秒他收敛了气息,那种危险气息登时荡然无存。
“大家好,”那青年扫了一眼会议室,平平草草地道:“我是前外联部的部长,数科院大三的秦渡。”
谭瑞瑞看了他很久,赞叹道:“……真他妈的,我还是觉得他帅。”
“他和我见过的理工男完全不一样……”谭瑞瑞小声对许星洲的方向八卦道:“理工男哪有这种衣品,听说成绩也相当牛逼……”
然后秦渡转身在黑板上写了行手机号和名字,示意那是他的联系方式,有什么事可以用手机号找到他。
谭瑞瑞趁机倾身,小小声地问:“……这么优秀的学长,你有没有春心萌动……咦?”
许星洲人呢?位置上空空荡荡,人怎么没了?
谭瑞瑞低头一看,许星洲头上顶了张报纸,装作自己是一只蘑菇,正拼命地往圆桌下躲……
谭瑞瑞:“……”
谭瑞瑞定了定神,温柔地询问:“……星洲,你怎么了?”
许星洲往谭瑞瑞怀里躲,拼命装蘑菇,哽咽不已:“救、救命……怎么……”
谭瑞瑞:“……?”
接着,许星洲绝望哀嚎:
“怎么会是这个人啊……!”
……
这件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两周前讲起。
“她死了没?!”“三哥,坏雌性她,她好像死了。”清脆的童音带着几分慌张。“三哥,我们,我们杀了坏雌性?我……我就是不想挨打才推了她一下,我没想到她就这么倒了……我不想害她的!”...
若说您痴情林若兰,可是您近日总会做些让我误解的事。可是若说您对我有了感情,林若兰那—有不适,您又可随时弃我而去…我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份独—无二,而不是您的这份左右摇摆。所以我和您说过多次,我们只做名义上的夫妻即可。不要掺杂着那些不纯粹...
」一道我曾在梦里听过无数遍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扭头看去,正是我日思夜想三年的何绾。她正温柔细语关心着另一个男孩,她和梦境里一样娇俏可爱。「禄哥哥,喝了汤我们早些归家吧,家里人都等着我们。」「绾绾,辛苦你和...
薛欣如怎么也想不到,再见到陆森年会是在她爷爷的葬礼上。他一身黑装,胸口别着白色的花,一步步走到她的身边,然后站定,跟着她一块向来悼念的人们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