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被大火烧断的房梁狠狠砸在被烟呛晕了的江黎面前,震得她瘦削的身子狠狠抖了抖,悠悠转醒。
浓烈的黑烟中,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用早已血肉模糊的双手搬动着压在她身上的杂物,带着剥茧的指腹被烫出了一串水泡。
“林正宁?”
她错愕地瞪圆了眼,焦急地推了男人一把:“你在干什么!我走不了了,你快走!”
林正宁一个踉跄,却依旧坚定地裂开嘴,露出一排晃眼的白牙。
“江黎,我告诉你,别以为离婚了你就能跟我脱离关系了!老子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媳妇,我要是不救你,我还算什么男人!”
江黎愣愣地看着男人泛着焦糊味的手,正要开口,火苗就腾地窜了上来。
钻心的痛意自四肢百骸传来,可她的脑海中,却被男人死死护在她身前的样子占满了。
真没想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守护她的,居然是这个强娶了她的“恶霸”。
而她自以为的真爱,却骗光了她的财产,还要放火烧死她。
江黎闭上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若是有来生,我一定……和你好好过日子。
……
“江黎,我告诉你,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我家里!”
男人充满怒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江黎眯起眼,迷茫地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
“正宁!”
她不管不顾地跳起来,一把抓住了林正宁的手,“你没死!”
林正宁脸色一沉,狠狠甩开了她的手:“你是巴不得我死了,好跟那个小白脸私奔是吧!”
江黎一个趔趄,撞在了身后的五斗橱上。
林正宁下意识就伸手去扶,可一想到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又强行忍了下来。
“你给我呆在屋里,不许出去!”
说罢,他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身出门去了。
江黎被这么一撞,意识渐渐回笼。
她环视一周,看着身下的土炕和一旁粗糙的木框小窗,心中诧异万分。
这不是拆迁前她跟林正宁的家吗!
十年前,他们家便作为棚户区,在城市改造的过程中被拆了。
也正是接着这个契机,她拿着钱跟林正宁彻底离了婚,跟着刘言去了大城市。
江黎心中一动,赶忙扑向门边印着泳装美女的挂历。
上面红艳艳的大字写得清清楚楚,正是1985年3月!
江黎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入手的肌肤光滑细腻,一丝皱纹都没有。
她抿了抿唇,绽开一个抑制不住的笑颜。
她重生了!重生在年轻时刚刚嫁给林正宁的时候了!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林正宁背着个军绿色的药箱沉着脸走了进来,手里的搪瓷缸还冒着热气。
“喝了。”
江黎怔了怔,这才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寒,脚腕也钝钝地疼。
林正宁皱着眉把搪瓷缸塞进她手里,打开药箱,粗糙的大手毫不客气地掰过她的脚腕。
“真是够蠢的,为了躲老子还能掉河里,那个小白脸就这么好,值得你三月天往水里跳?”
江黎咬着下唇,脸色渐渐发白。
她居然重生到和刘言私奔,被林正宁抓回来那天了!
一阵懊恼传入心中,她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才好。
为什么不能早一些,偏偏是这天!
林正宁抬起头,眼中立刻溢出几分紧张来。
“疼了?”
江黎摇摇头,目光落在林正宁的脸上。
棱角分明的脸庞,粗犷的五官配上一双粗眉,是这个年代标准的汉子长相。他年轻了许多,鬓边还没有操劳过度留下的花白。
前世她们家欠了林家不少钱,她那个赌鬼父亲便将她抵押了过去,嫁给林正宁这个传说中只会打架斗殴的泼皮无赖,算作还债。
尽管她极力反抗,还是被醉酒的男人粗暴地占有了。
新婚夜那天,林正宁定定地看着裹在被子里哭泣的她,眼中透出复杂的情绪。
“既然嫁到了我家,就是我的媳妇,你不满意也没辙。”
自此,她便深深恨上了他。
不知是不是同床异梦的缘故,他们一直要不上孩子。
那个年代的农村还十分封建,为此她没少被姑婆欺辱。
所以当刘言冲她抛去了橄榄枝,她几乎是瞬间就上钩了。
经历了长年的纠葛,两人终于还是离了婚。
离婚后,林正宁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跟她道歉,没有再娶,一直默默守护在她身旁。
可她早已恨透了他,义无反顾地嫁给了刘言,不但落得个身死的下场,还连累了他。
想到这里,江黎的目光就更悲切了几分。
林正宁略略抬头,脸上黑沉得像是锅底。
“怎么,还惦记着你那个小白脸?他可是跑得比谁都快,连来看你都不敢,哼,没把子的怂货!”
江黎连忙摇了摇头,呢喃似的轻声开口:“不想了,我也看不上怂包。”
林正宁略带诧异地抬起头,狐疑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
良久,他才闷闷地开口:“江黎,你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
江黎苦笑一声,目光澄澈:“我能整什么?我只是……看清了些事情而已。”
她轻轻抿了口搪瓷缸里的姜丝可乐,一股暖流顺着喉头直直流进心里。
林正宁打量了她半天,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给她扭伤的脚踝贴上了膏药。
他眉头一挑,露出个凶恶的眼神:“你给我老实呆在这,要是再被我发现跑出去了,小心我真的打断你的腿!”
话虽然说得强硬,可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江黎贴着膏药的脚踝上。
江黎心中触动,升起些异样的情绪来。
之前她只顾着恨他,根本没注意这些小细节,以为他是为了不让她去见刘言,这才要圈禁她。
可现在想想,若是真的不想让她出去,大可以不用给她疗伤。
恐怕……他是在担心她的脚。
江黎心情复杂地看着男人有几分凶恶骇人的面容,正要开口,门口就传来一阵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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