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击桌面的动作猛然一顿,莫云焕薄唇勾了勾。
“那便对了!”
玄武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莫云焕何时对一个下人如此上心了?
半晌后,玄武问道:“王爷,萧双如何处置?”
莫云焕不可能平白无故让他去调查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
要么,这个人是敌方派来的细作,要么,便是这个人与众不同,勾起了莫云焕的兴趣。
玄武不可能想到后者,以他对王爷的了解,他连女人都不感兴趣,更何况对一个下人。
于是乎,他自作主张地道:“要不,直接……”随即,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莫云焕瞥了他一眼,脑海中猛然浮现出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心中一抹异样的情愫一闪而过,莫云焕又开始走神。
见莫云焕迟迟不说话,玄武一瞬间明了,一般这个时候,王爷不说话,便是默许了。
“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将他解决了。”说罢,玄武正准备离开。
“等等。”莫云焕忽然将玄武叫住。
玄武疑惑地看着他。
半晌后,莫云焕淡道:“先留着。”
见玄武一脸疑惑,莫云焕又说道:“身世不假,只是身份调换了。三年前入府的萧双也许真的死了,如今在府中的恐怕是萧沁儿。”
玄武大惊,细细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难怪他总觉得萧双这个人生得比女子还美丽。
玄武道:“此人隐瞒身份入府恐怕居心叵测,莫非,她是三皇子派来的细作?”
太子之争,朝中势力两对,三皇子为了拉拢莫云焕,不是往他床上塞女人,就是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那日他中媚毒,便是拜三皇子所赐。
玄武气愤道:“走了一个雪鸢,又来一个萧沁儿!三皇子没完没了是吧!”
女扮男装入府,费尽心机爬上他的床,莫云焕心想,这个女人的心机手段可比雪鸢高多了!
玄武道:“王爷,此女心机深沉,留不得。”
莫云焕自然知道留不得,可怎么解决她,莫云焕得好好想想。
“嬷嬷,小的粗鄙之人,怎配去王爷身边伺候,还望嬷嬷可怜萧双,将我调去西厢院吧。”
后院,萧沁儿跪在地上,双手揪着莫嬷嬷的衣袖,苦苦哀求。
她以为那日逃过一劫,没想到更大的劫难还在后头。
莫嬷嬷一早便来找她,说要将她调去王爷身边伺候。
她彻底懵怔了。
萧沁儿害怕莫云焕,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可如今,莫嬷嬷要将她调去莫云焕身边,岂不是将她送入虎口?
即便那日莫云焕并未认出她,可朝夕相处,萧沁儿不敢保证哪日就被他识破了身份。
揪着莫嬷嬷的衣袖不肯放,萧沁儿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嬷嬷可怜可怜萧双吧,萧双愚笨,实在难以胜任。”
莫嬷嬷也纳闷呢,府中那么多机灵好看的丫鬟,莫云焕愣是一个都没看上,偏看上一个洒扫院子的下人。
好吧,莫嬷嬷承认,萧双的模样是过分水灵了些,可他到底是男儿身,到底没有女子细心。
虽说萧双为人勤恳,吃苦耐劳,可他性子慢,沉默寡言,也不懂得曲意逢迎,讨主子欢心。
加上莫云焕性情冷漠,手段狠厉,雪鸢便是最好的例子。
他是容不得身边人犯错的!
“萧双啊,嬷嬷也没办法,嬷嬷都替你说过好话了,只要你安分守己,王爷不会为难你的。”
说实在的,莫嬷嬷也舍不得将萧双送入虎口,她也苦口婆心劝过了,让莫云焕再好好挑挑,实在不满意,侯府还可以去外面买新的婢女,也不至于让一个洒扫院子的下人去主子身边贴身伺候。
可莫云焕一旦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
“我只要萧双!”
“不懂规矩可以让她学!”
“本王可以给她时间,若还学不会,那侯府也容不下如此愚笨之人!届时,嬷嬷可将她打发了,叫她离开侯府便是!”
莫云焕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萧双父母早逝,若离了侯府,他要去哪里安身立命?
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莫嬷嬷叹了口气,无奈地道:“能去王爷身边伺候,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若是做得好,王爷不会亏待你,你也不至于呆在这后院,一辈子做个洒扫院子的下人,你说是不是?”
萧沁儿摇了摇头:“嬷嬷,萧双不要什么福气,萧双就想本本分分做个下人,那样的福气,萧双可以让给别人。”
莫嬷嬷在她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怎就这么没有追求,就甘愿扫一辈子地?”
萧沁儿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就乐意扫一辈子的地,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她不想去追求,因为太耗费精力。
她觉得一个月拿半两银子的月钱已经很不错了,她哪里还敢贪多。
莫嬷嬷恨铁不成钢,最后不得不将莫云焕的原话转告给她。
“不是嬷嬷没替你说话,王爷说了,他只要你,若是你执意不肯去,那侯府也容不下你了。”
“别怪嬷嬷把丑话说在前头,身契未满被赶出府的,将一辈子被视为贱奴,一辈子也脱不了奴籍,这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嬷嬷,我……”
“放心大胆的去吧,王爷又不会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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