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卓施然的府邸一出来,不多时,两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容烨身旁。
“主上。”两个黑衣人姿态恭谨。
容烨表情淡漠:“去查。我要知道卓九所中的情蛊,背后究竟是谁的手笔。”
任谁都不会认为那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会是罪魁祸首。
*
卓施然坐在房里,阳春焦急地给她擦去唇畔的血,“小姐!这样下去不行,还是请医官来瞧瞧吧?”
“吐个血而已,紧张什么。”卓施然动作从容地拔掉先前自己扎上的银针,“要是不把蛊毒的淤血给逼出来,内伤是好不了的。”
阳春:“可您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卓施然淡笑不答,“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恨我,连情蛊都用上了。否则,给秦端阳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就算他敢,他也没这本事弄来情蛊。”
白雪道:“还能是谁,肯定是六小姐呗。”
阳春斥道:“白雪,慎言!主家的事情岂是我们能议论的?”
白雪:“我又没说错,六小姐本来就嫉妒咱们小姐。”
卓施然挑了挑眉,“你说卓如雪?”
卓家树大根深,分支众多,族中的明争暗斗也不少。
卓施然父亲早年战死,卓如雪父亲在家族中担任要职,她却因为资质不如卓施然,便处处被卓施然压一头,心中嫉恨也正常。
白雪虽然说话冲动,但显然心思通透。
卓施然:“白雪你继续说。”
白雪:“家族试炼两年一次,六小姐比您大一岁,所以上次试炼她赶不上,这次的试炼,又得和您一块儿参加,有您在哪还有她什么事儿呢?她肯定最想除掉您。”
卓施然听着,倏然笑了,“有道理。”
白雪:“小姐,若真是六小姐手笔,您打算怎么办?”
卓施然:“当然得回去。”
阳春叹气:“可是长老他们现在都生气得很呢。”
卓施然想起当初她执意要嫁给秦端阳,软硬不吃。族中长老一气之下,说她如果一意孤行,便这一世都别再回卓家。
“再生气我也得回去。”卓施然冷笑一声,“不然岂不是让卓如雪如愿了?”
阳春忧心忡忡道,“小姐,您是不是忘了家法这回事了?”
闻言,卓施然表情一僵,小脸一垮。
*
外院柴房。
香菱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地看着卓施然,“小、小姐!”
卓施然勾唇一笑,脚尖挑过一把瘸腿椅子,却坐得稳稳当当。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鬼迷心窍了,求您饶奴婢一次吧。”香菱扑上来跪在了卓施然面前。
卓施然淡淡瞧着她,“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这儿,按理说你不会有那么大胆子背叛我。”
香菱一直不停说,“是奴婢鬼迷心窍了!”
“鬼迷心窍?”卓施然淡笑道,“你素来胆怯,倘若不是有人向你保证过我没法追究你的过错,你绝不敢背叛我。你说是鬼迷心窍,那这个迷了你心窍的鬼……是谁?”
香菱眼珠子转了转,还没开口。
卓施然就摇了摇手指,“人牙子已经在后门等着了。香菱,你只有这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再答。”
听到人牙子三个字,香菱抖如筛糠,她是入了奴籍的,卖身契就在卓施然这里,只要卓施然愿意,轻易就可以将她发卖了。
香菱哆哆嗦嗦赶紧说道,“是六小姐的意思!她说只要奴婢听话,等您嫁过去了,姑爷就会帮奴婢脱了奴籍!”
卓施然冷笑,“卓如雪倒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原主的命运里,原主放弃了所有家族资源,这些资源全倾斜到卓如雪头上去了。
卓施然可不是原主,她绝不会让卓如雪如愿!
京城里人多口杂,只一晚上的功夫,卓家九小姐大婚当天的变故,就已经口口相传。
而且越说越夸张,有人说卓九小姐嘴里吐出来手臂长的蛊虫。
“手臂长的蛊虫?那我还能有命在这儿呢?”卓施然听白雪说外头的传言,忍不住笑了。
她生得美,眼下内里换了个灵魂,气质里多了几分飒气,更是美得惊人。
就是内伤还没好全,脸色有些发白。
阳春呆呆看着她,“小姐,您脸色不太好,要不……我给您上点胭脂吧?”
卓施然起身,“够惨才能惹人同情。脸色不好就对了,我再换一身白衣,最好等会再下场雨,我往那雨里一跪……”
话音未落,外头阴云密布。
“天助我也。”
此时,城东一处民宅里。
秦端阳腿上夹着固定用的木板躺在榻上。
“六小姐,您不能不管我啊!”
卓如雪面色冷淡,鄙夷地扫了他一眼,“闭嘴!要不是你这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端阳看着她的脸色,“六小姐,卓施然她好像不受情蛊控制啊。”
“不可能!”卓如雪冷道,“没有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不受情蛊控制!”
秦端阳只能赔着笑脸,“是是是,可是蛊母已经死了。要不……您再弄一只来?”
卓如雪扫他一眼,“你以为南疆蛊宗炼出来的蛊母,得来很容易吗?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钱?”
门外传来她随侍的声音,“小姐,听说九小姐回府请罪去了。”
“什么!”卓如雪面色一变,马上起身要走。
秦端阳急了,“六小姐,那我怎么办啊?”
卓如雪冷眼看他,“等着吧,我会去求一道给你们赐婚的旨意,到时候看她怎么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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