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不想承认的,但别人都是这么骂她的。
“周晨,要不是俊俊讨了你做老婆,他能进去?”费佳俊的妈,喉咙都哭哑了,还是要骂她。
“周晨,你一副我拖累了这个家的样子,你不想想我是为了谁?要不是你,我会做这样的事情?”这是费佳俊被羁押的时候,她去看他,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周晨不想管了。费光楣是费佳俊的儿子,见不见爸爸,全由他来决定。
费光楣抿着嘴唇,看着周晨,琢磨着母亲希望他对这个微信做出什么反应。
费佳俊出事的时候,费光楣7岁,幼儿园就要念完,过了那个暑假就要升小学。原来去参观好的豪华美丽的学校,突然不能去了,换到了只有一片篮球场的菜场小学。7岁的小孩当然不会知道这和父亲突然不见了、不在家里出现了会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爸爸消失了。
长大一点,费光楣问周晨,“他是不是在外地死了?”
“谁?谁死了?”周晨故意装傻,打着能吓退儿子不再问下去的小算盘。
“爸爸。”
周晨摇头,然后她就看向了别的地方,假装用心去做别的事情,不容打扰。
费光楣知道他妈妈是不可能再给他更多的解释了。
有一天,费光楣在学校上课,班主任跑到教室喊他去教师办公室接电话,对面是费佳俊的声音,说:“我是爸爸。”
“爸爸?”
“这么长时间一直看不到爸爸,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嗯。我以为你死了。”
“你是不是很伤心?”
“还可以。妈妈说你没死。”
“你不想知道爸爸在哪里?在做什么?”
未满十岁的小孩机械地重复,“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儿子,你听我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爸爸做错了事情,被惩罚12年不能见你,但你要一直记得爸爸,爸爸是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只有爸爸是无条件对你好的。”tຊ
“那妈妈呢?”
“妈妈连电话都不让我给你打,你觉得呢?你现在还小,你体会不到。以后你就知道了。”
费光楣回去跟周晨说这件事情,周晨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边做着她的PPT一边回了句:“事实胜于雄辩,这下你不会成天觉得是爸爸死了,我还故意骗你了。”
费光楣还想追问爸爸到底做错什么事情,要被这样惩罚。但周晨又摆出一副需要专心、不能被打扰的样子,他便也就只好去做功课了。
周晨也是在某一天忽然发现费光楣变成了一个很会看人脸色的小孩,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是“讨好型人格”,她虽然也没有别的同龄的孩子可以比较,但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费光楣在过度地察言观色里,失去了本真,失去了这个年龄的小孩该有的喜怒哀乐。再往深里想,她的儿子简直就是在复刻她的童年:一个过度乖巧、却和快乐沾不上一点点边的小孩。
她再倒回去追溯,这一切都是从费佳俊从这个家里消失开始的。
之后,周晨有意识地刻意地在儿子面前做一个直白的人。说事实,不欺骗,情绪也是直给。
周晨曾经看到过一个说法,大概意思是,在经历了三代人的努力后,如今中国的00后10后们才能做自己第一代人,就是她父母那一代50年代出生的人,有严重的匮乏创伤,活下来就已经不易,根本不可能再有余力做自己;第二代人,就是她这样70年代80年代出生的,物质是好了一点了,但关于情感关于爱的教育几乎是没有的,大多数是独生子女,从小承担了父母未完成的梦想和对生活的欲望,“做自己”
2024-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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