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港》林致顾成白小说全部章节目录

时隔多年，林致又回来了。会议室里的空调温度打得有些低，

林致下意识地摸了摸左腕上的表带。这是她每次紧张或不自在时的习惯动作。

\"关于城市记忆馆的设计方案，林总监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会议桌对面传来的声音让林致回过神来。林致抬起头，正好对上顾成白询问的目光。

五年了，这个男人眼角的细纹似乎多了一些，但那双眼睛依然温润如玉，

就像记忆中无数次出现的那样。\"我认为方案已经很完整。\"林致的声音平稳而冷静，

\"我们保留了工业遗址的主体结构，通过现代材质的介入创造新旧对话，

这既是对城市历史的尊重，也是面向未来的思考。

\"说完林致便干脆利落地合上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和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一样看向顾成白，

等待这位顾氏集团掌舵人的反应。顾成白轻轻点头：\"林总监的设计理念确实令人耳目一新。

那么，如果各位没有异议，我们就按这个方向推进？\"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高管们，

最后又落回林致身上。林致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温度，但她选择了避开，

转而整理起桌上的文件。会议结束后，林致迅速收拾好资料准备离开。她不想多停留一刻，

不想给顾成白任何叙旧的机会。五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

强大到可以平静地面对这个曾经养育他又抛弃他的男人。但今天真正见到顾成白，

她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林致。\"就在他即将踏出会议室门的瞬间，

那个声音还是追了上来。林致深吸一口气，

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挂上了完美的社交微笑：\"顾总还有事？\"顾成白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

这个距离既不太近显得冒犯，又不太远显得生疏。他总是这样，林致心中苦涩，

永远知道如何把握分寸，永远体贴周到。\"晚上有空吗？回家吃个饭吧，王姨一直念叨你。

\"顾成白的声音里带着林致熟悉的温和，还有一丝她几乎要忽略的期待。\"抱歉，

今晚已经约了项目组复盘会议。\"林致回答得很快，快得几乎像是早有准备，\"改天吧。

\"她没有说\"改天\"具体是哪天，就像她五年前离开时没有说\"再见\"一样。

顾成白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好，那你忙。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谢谢顾总。\"林致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时，他听见顾成白又喊了她一声，

但她假装没听见，径直走向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

林致才允许自己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她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感觉左腕的表带似乎在发烫。

那是顾成白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表带内侧刻着顾成白名字的缩写。五年了，

她从未换过。与此同时，顾成白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望着林致离去的方向出神。

助理小声提醒他接下来的行程，他摆了摆手：\"取消下午的所有安排。\"回到别墅，

顾成白径直走向二楼尽头的那间卧室。推开门，

一切还保持着五年前的样子——书桌上那个小小的宠物模型，床头的花。

阳光透过白色纱帘照在床头，那里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上面落了一层薄灰。

顾成白轻轻拿起礼盒，手指抚过上面已经有些褪色的蝴蝶结。

这是他为林致二十三岁生日准备的礼物，一套专业的绘图工具。

那年他订好了机票准备飞去伦敦给林致一个惊喜，

却在出发前接到电话说林致已经提前结束了学业，去了纽约，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顾先生，要准备晚餐吗？\"王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顾成白将礼盒放回原处：\"不用了，

今晚就我一个人。\"他走到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后院的那棵老槐树。

十三岁的林致刚来家里时，常常一个人躲在树下哭。那时候他总会搬把椅子坐在旁边，

一边处理文件一边等着小孩整理心情。后来林致不再哭了，

但那棵树却成了他们周末午后最喜欢的地方，他看书，林致画画，

阳光透过树叶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顾成白掏出手机，

点开相册里一张林致十八岁生日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笑容灿烂，正对着蛋糕许愿，

而他站在一旁，目光却落在女孩身上，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这次，

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顾成白轻声说，像是在对照片中的女孩承诺，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林致踏入顾氏集团大楼时，指尖不自觉地敲击着手中的平板电脑边缘。今天是项目启动会，

她的设计方案将第一次面对顾氏全体高层的审视。电梯镜面映出她紧绷的表情，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林总监，您今天真早。\"助理小林小跑着跟上来，

递过一杯冰美式，\"按您的要求，所有模型都已经准备好了。\"林致接过咖啡抿了一口，

苦涩在舌尖蔓延。五年来，她习惯了用**和熬夜来压制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包括现在，

站在顾氏集团的电梯里，她满脑子却是顾成白昨天那句\"回家吃个饭吧\"。

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林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首位的顾成白，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西装，

衬得肤色愈发冷白。当林致走进来时，顾成白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

那笑容让林致想起十五岁那年，她第一次在全校作文比赛中获奖时，

顾成白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骄傲又温柔。\"各位早上好。\"林致站到投影幕前，

声音清冷，\"下面由我介绍\'城市记忆\'项目的初步设计方案。\"她点击遥控器，

屏幕上展开一组极具冲击力的建筑渲染图。保留原有工业厂房钢结构的同时，

穿插晶莹剔透的玻璃体块，新旧材质碰撞出令人惊艳的视觉效果。\"我们不仅保留建筑外壳，

更通过空间叙事重现这片厂区的历史记忆...\"林致侃侃而谈，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唯独避开了顾成白的方向。方案展示完毕，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林致看到几位年长的高管交换着眼神，嘴角下撇。她太熟悉这种表情了——五年前在伦敦，

他的导师看到第一个打败性设计时也是这副模样。\"恕我直言，

\"顾氏集团工程部总经理赵明第一个开口，\"这个方案太过激进，结构改造风险太大，

造价至少会超出预算30%。\"\"而且这种风格与顾氏以往项目差异太大，\"市场总监接话，

\"我们的客户群体可能接受不了。\"林致握紧了手中的触控笔。五年前她会紧张得手心出汗，

但现在她只是平静地等待所有反对意见说完，然后微微一笑：\"首先，

风险问题我们已经做了详细评估，附在各位手中的技术报告第17页；其次，

顾氏请我来不就是为了突破固有形象吗？\"她的反击干脆利落，会议室里的气氛一时凝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顾成白轻咳一声，所有人立刻转向他。

\"我认为林总监的方案很有价值。\"顾成白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

\"创新必然伴随风险，但这正是顾氏目前需要的。\"他环视一周，

目光在赵明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预算问题财务部重新核算，其他部门全力配合。

\"林致愣住了。她没想到顾成白会这么干脆地站在他这边，甚至没有提出任何修改意见。

会议结束后，人群三三两两离开。林致收拾材料时，听到身后传来低声交谈。

\"顾总对这个林致也太偏爱了吧？听说他们以前认识？\"一个女高管小声问。\"何止认识，

\"赵明冷哼，\"那是顾总养大的，五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送出国了...\"林致的背脊僵直，

手中的文件夹差点滑落。她没想到五年过去，顾氏内部还有人记得这段关系。\"林总监？

\"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林致转身，看到顾成白的助理站在身后，

\"顾总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总裁办公室位于大楼顶层，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天际线。

林致推门进去时，顾成白正站在窗前讲电话，背影挺拔如松。听到门响，他转过身，

对电话那头说了句\"按刚才说的处理\"便挂断了。\"坐。\"顾成白指了指会客区的沙发，

\"要喝点什么吗？我记得你以前喜欢薄荷茶。\"\"不用了。\"林致没有坐下，

\"顾总找我有事？\"顾成白似乎被这个称呼刺了一下，

但很快恢复如常：\"关于刚才会议上赵明的态度，我代他道歉。他这人比较保守，

但对公司很忠诚。\"\"没必要道歉，专业讨论而已。\"林致语气平淡，\"如果没其他事，

我还要回工作室修改方案。\"\"小致，\"顾成白突然叫了她的小名，\"我们能不能不谈工作，

就聊五分钟？\"这个久违的称呼让林致的心脏猛地收缩。

她想起最后一次听到顾成白这样叫他，是在机场，男人把护照和机票递给她，

说\"到了那边好好照顾自己\"，然后转身离开，留她一个人站在安检口，

手里攥着那张单程机票。\"聊什么？\"林致终于坐下，

却刻意选择了离顾成白最远的单人沙发。顾成白注视着她，

目光复杂：\"这五年...过得好吗？\"\"很好。\"林致回答得太快，\"学业顺利，

事业有成，如你所见。\"\"我有关注你的每一场展览。\"顾成白轻声说，

\"去年在米兰的那个\'记忆重构\'系列，很精彩。\"林致猛地抬头：\"你去了米兰？\"\"嗯，

坐在最后一排。\"顾成白微笑，\"你演讲得很棒，只是结束时走得太快，

我没来得及...\"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顾成白的私人医生张谦探头进来：\"抱歉打扰，顾总，该做例行检查了。\"看到林致，

张医生明显愣了一下：\"这位是...天哪，是小致吗？长这么大了！\"林致勉强点头致意。

张谦是顾家的家庭医生，从她十三岁刚到顾家时就认识，没少给她开感冒药。\"你先忙，

我告辞了。\"林致起身快步走向门口。\"等等，\"顾成白叫住他，\"明晚七点，

项目组和投资方的晚宴，你会出席吧？\"林致没有回头：\"当然，工作所需。\"门关上后，

张谦一边拿出血压计一边摇头：\"你们俩怎么样了，看小致的样子还是不肯理你吗？

\"顾成白卷起袖口，露出腕上的智能手表：\"她恨我，张医生。\"\"恨的反面是什么来着？

\"张谦熟练地绑好血压带，\"你最近睡眠怎么样？药还在吃吗？\"\"偶尔需要。

\"顾成白避开了医生的目光。\"偶尔？\"张谦指着手表上的数据，

\"过去一周平均睡眠4.5小时，心率波动异常。顾成白，你不能一直这样透支自己。

五年前那场危机已经过去了，现在公司运转良好，你应该...\"\"我总会梦到她。

\"顾成白突然说，\"几乎每晚。有时是她十三岁刚来时的样子，

躲在衣柜里哭；有时是十八岁生日那天，她在烛光下许愿；还有...最后一次在机场，

她问我是不是不要他了。\"张谦叹了口气，收起仪器：\"心理医生那里你要继续去吗？

\"\"没时间。\"顾成白放下袖子。\"我的问题本来就因林致而起，现在她回来了，

我也会痊愈的，放心吧\"“那你要告诉她当年的真相吗\"\"不必，

她不应该知道这些\"顾成白的声音不容拒绝，\"她只要开心就好。\"与此同时，

林致回到临时工作室，助理小林立刻迎上来：\"林总监，有位周先生来电，

说对您的设计很感兴趣，想约您单独聊聊。\"\"周先生？\"\"周氏地产的周毅，

顾氏的主要竞争对手。\"小林压低声音，\"他说无论您和顾氏合作与否，

他们都希望能与您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林致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停顿了一下。周氏，

她当然知道这个名字。五年前顾氏那场危机，传言就是周氏在背后操纵。\"先婉拒，

说目前专注顾氏项目。\"林致说，\"等等——把他的联系方式留下。\"小林点头离开后，

林致走到窗前。从这个角度能看到顾氏大楼顶层的窗户，

她不知道哪一扇后面是顾成白的办公室。就像她不知道，

为什么在听到顾成白去米兰看过他展览时，胸口会涌起一阵酸涩的暖流。\"总监，

您要的心理医生预约已经安排好了，\"小林突然折返，递来一张名片，\"下周二下午三点。

\"林致接过名片，上面印着\"陈默临床心理学博士\"的字样。

她想起过去五年里那些漫长的治疗，如何一遍遍讲述她与顾成白的故事，

却永远无法讲述完整的结局——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和顾成白该怎么走下去。\"对了，

\"小林犹豫了一下，\"顾氏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位顾振峰先生对您的方案提出质疑，

要求在下次会议上重新讨论。\"林致挑眉：\"顾振峰？\"\"据说是顾总的堂兄，

顾氏董事会的重量级人物。\"林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记得这个人，

顾成白曾说过这位堂兄一直觊觎公司控制权。也许，这次合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雨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在车顶上，发出密集的敲打声。林致盯着窗外模糊的景色，

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原本只是简单的项目现场考察，

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变得复杂起来。\"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了。

\"驾驶座上的顾成白关掉雨刷，转头看向林致，\"厂房就在前面两百米，走过去？

\"林致抿了抿嘴。她本可以拒绝，等雨小些再来，但职业素养让她点了点头：\"走吧。

\"下车之后，顾成白撑起了伞。旁边时不时触碰到的温度让林致有些窒息。她加快脚步，

只想快点到地方。厂房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顾成白用力推开，示意林致先进去。

昏暗的空间里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气味，雨水从几处破损的屋顶漏进来，

在地面上形成小小的水洼。\"电闸应该在那边。\"顾成白指向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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